凤梨百吉饼

谁明人生乐趣

【思璟】深水(二)

思璟大法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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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)


卯时未至,邺南别院内的众人都起了,围着一张桌子转。

宣璟指着空匣子问:“所以,‘映顼’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
公主深沉道:“‘映顼’乃昆仑至宝,集日月精华,采天地灵气,经无数能工巧匠精心煅制九九八十一个大周天……”

宣璟:“咱捡重点说行吗。”

公主轻咳一声,简洁道:“…的灵药,能治病救人,能返老还童,能起死回生。”

宣瑜发出哇的一声赞叹。

宣璟无语道:“那请问这么厉害的东西,为什么只找个普通匣子盛着,也不派人严加看管呢?”

公主回答:“我父皇说了,最危险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。”

“那你父皇可真是英明神武。”宣璟笑,“所以你跟我说做什么呢?”

公主认真道:“邛凉觐宝失窃,会降罪于我。”

宣璟一听,笑的更开心了:“那跟我又有什么干系呢?”

“但你也摘不出去,我没记错的话,四殿下此番奉旨而来是为迎接我,和觐宝回京。”公主强调道。

“……”宣璟沉默,接着急道:“那赶紧找去啊!都愣这干嘛呢??”

话毕,三双眼齐齐看向他,那眼神里分明写着:上哪儿找去。

宣璟茫然看向林思。

林思比划:窃贼携带贵重宝物,出不了城,大约正匿在城中某处躲着,不如通报给此地官府彻查。

宣璟同公主异口同声道:“不可!”

宣璟说:“官府通查,此事必然掩盖不住!要找回觐宝,且绝不能让父皇知晓!”

林思思虑片刻,比划道:先容属下出去探听一二。


林思回来了,接着还要出门,回来是为了要钱。

宣璟利落把钱给他,并问接下来到哪里去查。

林思比划:妓院。

宣璟一惊,把银钱抢回来,犹豫片刻又塞还给他。

宣璟说:“我同你一起。”

林思睁大眼:妓院三教九流,鱼龙混杂,殿下不可涉险。

宣璟移开眼睛,结巴道:“觐、觐宝失窃,事关重大,我……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是、是吗?”

林思不停摇头,再点头。

宣璟松一口气,握紧林思手臂说:“有你在,你护紧我便是。”

林思继续点头。

此时,身后门砰一声打开,翊和公主破门而入。宣璟肩头一抖,赶紧开手。

翊和斜眸,道:“你紧张什么,我是来说,我也要去。”

宣璟心虚道:“你知道我们去哪儿你就也要去?而且我根本没有紧张!”

翊和抱臂:“不论你们去哪儿查,我都要一起。”

“我们去妓院!”宣璟大声,“你一妇道人家,跟去做甚!”

公主反驳:“当然是去查觐宝的下落,我可以女扮男装,可以扮的很像。”

宣璟干脆拒绝道:“不行!不带你去!你们几个给我老实呆在这里哪都不能去。”说罢,宣璟立即叫来家将,嘱咐将几个公主小姐少爷看紧,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迈出大门。


……


当宣璟在妓院的平层大厅捕捉到隐身于泯然众人里的翊和公主时,他就快要被气死了。

翊和公主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男人。

宣璟捏捏林思的袖子,林思与他交换个眼神,两人朝着翊和方向走去。

翊和想跑,奈何人太多,三五步就被林思给堵住。

宣璟先不发作,扯着翊和往二楼小独间里带,翊和挣了几下没挣开,遂放弃挣扎。

林思头先叫的房间傍着楼角,位置隐蔽,一下进去三个也没人注意到。

宣璟把翊和拽进屋里,林思合上门,转头见宣璟热锅蚂蚁似的来回走动。

“你。”宣璟说,“我现在没工夫跟你算,你等回去的。”

公主不服,也不吭声。

宣璟不看她,经此一惊一吓,宣璟心焦气躁,见桌上摆着茶盏,举杯一饮而尽。与此同时,门外传来三声软绵绵的叩门响,林思去开门,也就没注意到宣璟有动作。

来人是胭香扑鼻的妙龄女子,叫来掩人耳目。女子进门,宣璟乍起而来,钳住女子威胁道:“姑娘不要声张,我二人来有些小事需要解决,姑娘就在此地呆着别动,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。”

妙龄女子傻傻点头。

宣璟塞给她一只沉甸甸的锦袋,而后又颇为凶煞的对翊和吓道:“你也是,呆在此地别动,等我们回来接你。再敢擅自行动,坏处也少不了你的!”


宣璟与林思摸出门。

长廊里张灯结彩,花红柳绿,来往的人都醉醺醺,没有谁特别关注到宣璟林思二人。他们避开小厮,很快找到鸨母房间所在。

二人潜入鸨母房中翻找,按林思的说法,盗贼销赃有一套自己的门路,妓院人多又杂,方便做中间人的勾当,窃物在黑市上挂了牌,妓院必然有记录。

林思要找真账目,明面上的几册都是妓院的假流水,宣璟翻的不亦乐乎。

一阵细碎的脚步声。有人来了,林思耳力超群,一把扯过宣璟塞入床底,自己也钻进去。

门开,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,后面的人轻轻闩上门。

“小金先生真会给我出难题。”有人开口,是鸨母:“动朝廷的东西是死罪,要杀头的。”

“小金先生”说:“正因为是要命的东西,才来找您为我开解一二。”

鸨母不再说话,房中安静,只剩纸张翻动的声音。

床底空间狭窄,林思同宣璟二人一上一下的叠着,宣璟额上渗出细密的水珠。

原先林思一直注意着床外的动静,这会儿颈边呼吸灼热,林思才觉出反常。

林思低头,宣璟深长呼吸着,眼尾飞红,颊边透出异样粉白。

宣璟唇语道:……热。

林思惊诧,抬手探向宣璟额头。温度灼人,林思心感不详,转而摸向宣璟手腕……

糟!林思心想,忘记提醒殿下妓院里的东西不能吃!

宣璟忍耐的着实辛苦,被林思上下一蹭,一声低吟就要脱口而出。

林思赶忙捂紧宣璟的口,他朝宣璟摇摇头,宣璟看着他,也艰难的点点头。接着林思用另一只手撑地,尽力拉开两人间的距离。

“这个给你。”鸨母说,“你到了匀冲,按这个地址找过去。那里有我的人,你把东西交给他们,其他的就不需理了。”

“小金先生”道谢,二人又说了几句漂亮话,没多久便双双离开了。

林思听到二人脚步声渐远,立即从床底翻出,又将手软脚软的宣璟扶起,宣璟目眩,就近倚住窗框不能动弹。

林思走到案前,鸨母写字的纸薄,水墨洇过纸背,在下面垫着的纸上留下浅淡的印迹。

林思迅速过目,记得分毫不离。此地不宜久留,林思把宣璟背起,蹬上窗框,右手轻轻一撑,两人跃出窗外。

两人十平八稳的落在地上,林思放下宣璟,扶着他到墙边靠着,比划道:等我回来。

翊和公主还在上面,林思伸手扣住壁檐,倒挂金钩,三两下便窜入二楼房间内。

前后不过一盏茶,林思就接了翊和公主下来,翊和公主见宣璟四肢无力,面色却异常红润,奇道:“这是怎么啦?中毒了?”

翊和公主看不懂林思比划,林思只好指指公主,再指指宣璟,意思是让公主代为照看四殿下,自己去套一辆马车,去去就回。


转个身的功夫林思便回了,林思将宣璟扶进马车,犹豫片刻,又对公主连连比划。

公主瞧了半天,道:“我看明白啦,你是要我在外面等一会儿是不是?准啦。”

林思感激点头,转身掀开帘子,对宣璟比划几下。

林思原意是要宣璟自己在车里解决一下,宣璟也看明白了,可半炷香时间过去,宣璟仍软着嗓子唤林思的名字。

林思为难的看一眼公主的背影,见公主无甚反应,林思转头钻进马车。

宣璟半倚着,短促的喘息,看起来有几分凌乱。林思到他身边,宣璟手指软弱无力的攀上林思的手臂。

宣璟低喘着:“……手没力气,你,你帮帮我……”


宣璟和公主一人占着马车一角,相顾无言。

今日的路似乎走的格外长,待马车悠悠停到别院门前时,宣璟逃也似的窜下了车。

恰逢宣从心自前院路过,见宣璟疾步而来,关心道:“殿下,事情有眉目了吗?”

宣璟眼神闪烁:“那个……先吃饭,边吃边说。”

宣从心被宣璟打发去了饭堂,这时公主从后面赶了上来,狐疑的看了宣璟一眼。

宣璟故作镇静的说:“我回屋一趟,你……你们先去。”

公主看一看宣璟,又回头看看林思。林思颇不自在的立在墙根,眼神瞥向一旁,似乎心不在焉。

“奇怪。”翊和心想。


饭桌上,宣璟不说话,其他几个也跟着闷声埋头吃饭,气氛十足诡异。

公主环视一周,心生疑窦。

很突然的,翊和说:“你们两个练了什么邪功吗?”

宣璟呛了一口。

翊和继续说:“开始只有你一个脸红,林思进去之后倒好,两个大红脸。”

“林思耳朵都红了!”公主正色道,“你是把什么毒过给他了吗。”

宣瑜一头雾水,茫然道:“……什么毒啊红了啊的?”

宣璟要张口,被公主抢先道:“他中毒了。”

宣从心震惊:“竟有这种事?殿下还好吗?看了郎中没有?”

“……我很好,镇定。”宣璟硬着头皮道:“我真的没事,毒……毒已经解了。”

林思低头吃饭,装没听见。

公主瞄一瞄林思,发觉林思耳廓仍泛着浅浅的红,于是对宣璟劝诫道:“即便你与林思关系亲厚,也要为他的身子着想!”

宣璟猛的一拍桌子。

“有线索了!”宣璟疾声道,“窃贼很可能带着觐宝到匀冲交易!”

匀冲是邺南城下辖的一个小镇,邺南城边界环山,匀冲正是邺南城西面靠山的一处。

“所以我们是要到匀冲去吗?”宣瑜问。

宣璟点头,又道:“一旦觐宝在匀冲交易了,再查它的流向就麻烦了,我们得赶在交易之前把觐宝夺回来。”


匀冲此地,细雨连绵。一山连着一山,地势高高低低。

车驾到了孔雀山山脚便不能继续前行,孔雀山陡峭,轿子也抬不上去。

宣璟只能自己走。雨后青石板滑腻,山行路被两侧的吊脚小楼夹着,狭隘难行。林思在前头开路,因是练轻功的缘故,步子迈得极稳。

宣璟在后,暗自盯着林思的藏蓝色衣摆,曳曳而行,踏靴的足线条洒脱俊逸。

心尖一悸,宣璟忙将视线移开。眸光撞见檐角边几滴水,而檐角折进一片晦蓝的天。

宣璟忽然心情大好,他微微一笑,举起手中的油纸伞。

“公主,需要我为你撑伞吗?”宣璟说。

“……又没下雨。”公主悚道,“你癫了?”

宣璟不恼,转头对双胞胎微笑道:“那你们呢?”

“不敢不敢……”双胞胎不停摆手。

“很好。”宣璟叫住林思,“那么你呢?”

林思回过头看宣璟,再看看他手里的伞。大家都站着没在动,只有林思退后一步,他接过伞,然后把伞撑开。

宣璟自然而然的钻进伞底。


天光全没时,宣璟一行终于到了山行路的尽头。四周一片昏暗,再远一些似乎才亮着些微灯火。

宣瑜回头望一眼,崎岖山路一直向下延伸进无垠浓黑里,他悄然打了一个寒颤,脚步不自觉快了些。

沿着林荫走进深处,行至开阔平地时,一幢三层高矮的重檐小筑豁然出现在眼前。门上悬一块古木牌匾,书着“风雨山庄”四个玄黑大字。
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宣璟说。

林思推开大门,堂内宽敞,末尾安置一方账桌,靠近了才瞧见一妇人正倚在上头小憩。

林思轻轻敲了敲桌面。

几声轻咳后,妇人转醒抬头,黑纱掩面,相貌看不确切。

“住店?”她问。

林思点头。

妇人费力的侧过半个身子,朝着后堂唤了一声。很快,更为年轻的瘦削男人脚步急促的从后堂赶来。

“我姓秦。”妇人一说话便咳嗽不止,“这是我儿子小林,让他带你们到楼上找合适客房好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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